【唐山海x顾晓梦】锦瑟（十一）
高虐，ooc预警。我不会说写前文的所有就是为了这个糖堆的ptsd梗。
以及 为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有些情节与历史不符，不要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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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徐碧城的相互扶持下，唐山海的精神渐渐好了很多。汪伪政府的汉奸一个接一个的被暗杀，76号内部人心惶惶。他又重新找回了卧底的意义，与徐碧城的搭档也愈发得心应手。
顾晓梦这个名字终是被他深深埋在心底。
1945年，日本投降。而许多人没有意识到的是，这片百年间战火不断的土地并未准备好迎接和平的到来。
随之发生的内战又让唐山海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他根本不愿将枪口对准同胞——那滋味让他想起了在伪政府卧底的几年亲眼见着一个又一个战友被汉奸所害。
可是军令难违。
1948年，唐山海随gmd军队撤回台湾。此时的唐山海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连年战争摧残着他的意志，以至于战后，当他紧绷十几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时，他发现自己已无法适应普通生活。多年的潜伏工作让他如今过度紧张，曾以为见惯了的生生死死也早已在他心里留下了无从消减的伤痕。
还好徐碧城还在他身边，曾经搭档的情谊到此时亲如兄弟。假扮夫妻任务结束的时候，徐碧城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俏皮地毫无顾忌地喊唐山海：“哥！终于结束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有多压抑我的天性。”
徐碧城从来是大大咧咧的，相比之下她的内心比唐山海强大。或许也是因为唐山海尽量护着她，没让她见到太多的血腥。
“谢了兄弟。” 唐山海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他其实一直把徐碧城当兄弟看的。
“你在说什么啊哥，” 徐碧城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线，“跟我还用得着说这些。”
“真的，谢谢你碧城。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唐山海整了整领带，拍拍她的背，“走吧。”
唐山海和徐碧城做了邻居。独居的生活让他无所适从，大多数时间他都坐立难安。徐碧城总想帮他打开心扉，但他每次都礼貌回绝。
直到有一天，唐山海从橱柜中拿出从上海带回来的半瓶洋酒时，双手突然莫名颤抖。那动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以控制，而后发展成心跳剧烈起伏，冷汗遍布周身。
啪的一声，玻璃杯打碎的声音惊动了隔壁的徐碧城。警觉的她冲进了唐山海的房间，扶他坐下，在他身边抚住他的肩头，安慰道：“没事，没事的。”
唐山海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后徐碧城发现唐山海越发反常。走在路上，他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到，一个转身躲到最近的角落里，然后伸手去掏西服里的枪。就算是摸到身上空无一物，他还要蹲在地上喘许久粗气才能恢复正常。徐碧城关心他，唐山海却笃定地说有人跟踪自己，要多加防备才是。
徐碧城猜测这是战争留下来的后遗症。她太清楚他们卧底在伪政府的那些夜晚唐山海是怎么熬过的。
再后来，唐山海时而觉得自己活的不真实，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徐碧城试图帮他走出这后遗症，可他总是反驳道：那么多人都死了，我凭什么还活着？他念叨着许多故人的名字，可徐碧城清楚，这些人，或是没能等来胜利的那天，或是早已失散在天涯海角。
这些人的名字里就有顾晓梦。唐山海固执地认为顾晓梦还在。他买了百货大楼最新款的首饰，还兴致勃勃地说这样金光闪闪的，顾小姐一定喜欢；他在家里煎了牛排倒了红酒，说晓梦喜欢西洋那一套，尤其是自己做的牛排。而过了一夜，那精致的西餐摆在桌上丝毫未动，唐山海只是说，晓梦是又去哪里疯玩去了吧，没事，她醒醒酒便回来了。有不明所以的同事实在不想看唐山海陷入这无尽头的朝思暮想，就提醒他，这顾小姐会不会已经不再人世了。
唐山海仔细想了一下，说不会的，晓梦那么聪明，她不会的。
就这样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地，唐山海在台湾度过了三四年的时光。慢慢地，他自己也开始怀疑是否有顾晓梦这个人存在，还是仅仅是他臆想出来的人物。毕竟这人从头到脚都完美，完美到不真实。唐山海认真地想了想，他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认识了这个姑娘，不记得这个姑娘现在应该在哪里。或许真的是自己有些虚实不分，他想，庄生晓梦迷蝴蝶，没准这顾晓梦只是他清晨的梦境罢了。
一个特殊的契机，唐山海同徐碧城回了大陆，回到了上海。有接待他们的人把他们安排在旅店住下。唐山海总觉得这旅店有些眼熟，走廊两边房间的布局好似昔日行动处的办公室。而直到被人带去参观了地下活动室，那废用的铁门和潮湿的石墙让他一下子意识到，这里正是当年的特工总部。
那晚，活动室里觥筹交错。众人举杯闲聊着，唐山海却无论如何都融不进这氛围。他的感官里莫名充斥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徐碧城喊他一起，他摇摇头，鬼使神差地步入了一个空旷的房间。耳边的嘈杂幻化消失，唐山海感觉这世界仿佛只剩他一人。他缓缓走到墙角，然后蹲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墙脚处是渗着水的，砖缝间生出一片苔藓。唐山海突然间有些记忆就回来了：一个满身血污的年轻女孩蜷缩在这里，低吟道：“帮我个忙就行……不用救我……没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唐山海抹去墙角的一片污层，了然看到用手指沾染着鲜血写的两个字：山海。
顾晓梦！
唐山海什么都想起来了。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他一边挡住刘二宝的视线，一边打消毕忠良的怀疑，然后抱住伤痕累累的她，说我要救你。
原来在顾晓梦惨遭折磨的时候念着的是他的名字。可他最终没能救出她。一声枪响，他所挚爱的人，他所憧憬过的一切未来，全部灰飞烟灭。
这样想着，唐山海掏出那把伴随他整个潜伏生涯的手枪，颤抖着，缓慢地，举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耳边一阵巨响，唐山海从噩梦中醒来。往窗外一瞥，午夜的台湾寂静无声。
梦是假的，可唐山海的记忆是真的。他找出那张他和顾晓梦唯一的合影，借着台灯的微光，一遍遍抚着顾晓梦的面庞。
他的顾晓梦，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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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
